品扬-不知所言(1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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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先生一起去赴会已是在盛夏的六月,路程并不远,听闻那里山水秀丽,才子如云,佳人似锦。因此在这般美好的景色下,也流传出了一段段佳话。
“哟,郭先生郭大画家,今个还带了书童?但……”
扬州不服气,但终是咬咬牙,礼貌的拱手行了礼。
“他在我这学画。”一品锅四周望了望,看到几个熟面孔,但唯独没那个孤傲的人。
“龙井那家伙现在应该正和公主喝茶呢,他呀,许久没露面了……”
扬州四处望着,觉得新奇,又有些没把握。
“走了。”被推了一下,扬州才反应过来,刚才他们的聊天一句没听,但能感觉得到一品锅内心的厌恶。沉着张脸,实在是冷漠,脸上仿佛写着“生(莫)人(挨)勿(老)近(子)”,但也多亏了这种气氛,那些暗抛媚眼的姑娘都没靠过来。
“先生,为什么不开心?”落座后,扬州偷偷在桌下拽拽他的袖子,小声地说。
“没事。”
话虽这样说,郭先生却诚实的翻出手来,捉着扬州的小手,指肚在他的手背上摩挲。
幸亏袖子可以遮住!不知道为什么,扬州心头竟是这样的想法。视线无处安放,对面的人也在好奇地打量他,实在是,不太习惯。
首席坐了一位老者,与下座的各位年轻人似乎关系很好,也没那么多礼仪,互相说说笑笑。
感觉,只有他们不属于这里。
“逸品,你来了。”
一品锅在扬州手上揉了一把,便松手起身作揖,与老者聊了起来。
扬州也赶忙站起来,小心翼翼地看着老者。
“他随我学画,技艺未成,便不献丑了。”
扬州递上卷轴,是一品锅要送给老者的礼物。
“你还是没变啊……还是这么喜欢徽州……”
扬州感觉他看了自己一眼,但,或许是他多虑了。
“逸品,还未娶?”
“苏老,莫要再拿这事来说我了……”一品锅无奈的笑笑,侃侃几句,送走了苏老。
婢女给每张桌摆上了笔墨纸砚,侍候在一旁。
扬州熟练地撩起袖子,拿起墨块为一品锅研墨。
“不用了。”被拦下来的时候扬州是懵的,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。但看先生那暗沉的眼神,还是不要多问了。
婢女也被一品锅遣去了,扬州更加不解。
“先生,不是要行飞花令吗?墨……”
偷偷在桌下握住了手,脸上却仍是一脸冷漠,嘴里道着“无事”,眼底的冰却化了不少。
中央站了些姑娘,听先生说这是例行项目,旁边的乐师开始了演奏。
玉指轻盈,手腕上的铃铛清脆的响,衣衫飘动,面纱下是神秘的美。
扬州不禁看得入神,在舞姬来到案几前时,扬州突然感到握着他的那只手力道大了不止一倍,硬是把他从歌舞的境界里拉出来。
回头却看见一品锅瞪了那个舞姬一眼,虽说转瞬即逝,但还是被扬州捕捉到了。
飞花令终于开始,扬州正想着为何还不磨墨,婢女就上来换了一个砚台,里面是磨好的徽墨。
似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,像是联合起来针对一品锅,留给他的竟是稀奇古怪的题,但郭先生却丝毫不乱。
扬州在感叹之余,见证了比赛的白热化。
忽的,脖后一凉,扬州悄悄回头,却被那双眸子吓得挣开了一品锅的手,一品锅愣了一下,随后加快速度结束了比赛。
“怎么了?”
黄昏时宴会开始,一品锅在湖边的桥墩旁找到了扬州,他一个人缩在桥墩的阴影处,显得格外弱小。
“……没,没事……”
“去吃点东西吧。”
“嗯。”
那些文人墨客个个都是能喝的主,怕是因为一品锅才学墨画造诣高,个个都来敬酒,其中自然有那个寄情诗的烟淑。
众人面前不好不给面子,只得接过她递上的酒,一饮而尽。
扬州看到一品锅耳尖的红,知晓他怕是醉了,想替他挡挡酒,却被一品锅拦到身后。
“你还小,喝不得……先回去休息吧……”
身旁的婢女站起来,引扬州去客房,扬州回头看了眼,那烟淑笑的格外的甜。
屋外脚步声扰的扬州睡不安稳,几乎说是没有睡着,但换了衣,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出现,只好等到人影稀疏时,端了杯茶,披上外袍到庭院中散步。
月色皎洁,灯影渐暗,白日人声热闹的庭院也安静了下来,只有散落四处的灯笼还在悠悠的诉说。
沿着走廊,扬州放心的四处看着,趁着夜色领略了一番美景。
只是有些担心先生,喝醉了酒,现在还未回房,要是在某处醉趴下了,受凉了可怎么办?
一面想着,扬州不禁焦急起来,加快了步子,四处望着。
“哈……”忽然有一声极轻的女子轻笑,扬州突然想起飞花令时的那双眸子,周围的空旷仿佛凝固,扬州吓出一身冷汗。
走过长廊,不远处的房屋转角有一闪一闪的微光,女子的细语更清晰了些。
扬州不知为何红了脸,虽说常有才子风花雪月的段子,但这种亲眼见到的,还是……非礼勿视吧……
扬州原本想转身离开,却猛地呆愣在原地。
“别闹。”
就像是一瞬间掉入水中,浑身冰凉,四肢僵硬,无法呼吸。
“好啦……冰山也要化了吗……哈……”
“……别笑了……”
有些口齿不清,但声音……
扬州手忙脚乱地接住掉下的茶杯,没让它摔碎,蹲在地上,那声音好似更清晰,一声一声,女人的撒娇,男人的包容……
“嘶……”扬州睁大了眼睛,紧紧抓着茶杯,看着自己的影子,好似一座陶俑,只剩躯壳。
他在想什么?他们在干什么?是醉了吧?是醉了吧。
他是愿意的吗?他们是愿意的吗?醉了吧?醉了吧!
自己的影子多了一个深色的点,形状像什么滴下来,然后摔得粉碎。
像是鬼迷心窍,还是抱有一丝侥幸,又或者,是要做个了断?
只敢看一眼,不,只看一眼!扬州悄悄地探过头去,只一眼,便缩回头往回走。
走到长廊,周围好像都是那双眸子。
嫉妒、憎恨、嘲笑、同情、悲悯……鄙夷……
就像是在看污秽之物。
扬州跑回房间,放下茶杯,钻进被窝,一抹脸,却是温热和粘稠。
他怕极了,自己是……不正常吗?
在做梦吧?在做梦吧。在做梦吧!
“求你……求求你…………我在做梦……我在……”
毫无困意。
扬州挣扎着坐起来,望向门口,紧紧抓着被子。
“先生……先生快回来……先生……”
先生!快回来……快回来,扬州做噩梦了……扬州睡不着了,先生给扬州讲个故事吧……就像小时候那样……就像小时候那样,哄哄我好吗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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鸡鸣。一品锅推开房门,冲身后的人抱歉的笑笑,说了几句客套话,关上了房门。
拍拍脑袋,什么都想不起来,只记得和老友们一起玩酒令游戏,醒来是在一间单人客房,婢女说是管家发现了他并带回的客房。
真是麻烦他们了,唉——不可再喝了。
出乎意料,扬州裹着被子坐在床边,垂着头,像个不倒翁。
真可爱。
“扬州?抱歉昨晚没回来。睡得还好吗?”
扬州睁眼,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一品锅。
换了衣服,精神清爽,洗了澡,跟平日一样。
没有抱怨,没有撒娇,没有回答。一品锅意识到哪里不对劲。
扬州眼底的神色不是他的扬州所有的,没有平日的依赖,只是空无,一片空无。
“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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